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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國曆代通俗演義:明史演義(下) 小說txt下載 古代 蔡東藩 線上下載無廣告

時間:2017-05-26 17:23 / 編輯:童言
小說主人公是懷宗,居正,嚴嵩的小說叫《中國曆代通俗演義:明史演義(下)》,是作者蔡東藩創作的高辣風格的小說,情節引人入勝,非常推薦。主要講的是:先帝升遐,人心危疑,鹹謂選侍外託保護之名,行圖專擅之實,故俐...
《中國曆代通俗演義:明史演義(下)》第17部分

先帝升遐,人心危疑,鹹謂選侍外託保護之名,圖專擅之實,故請殿下暫居慈慶,別宮而遷之,然奉駕還宮。蓋祖宗之宗社為重,宮幃之恩寵為,此臣等之私願也。今登極已在明矣,豈有天子偏處東宮之禮?先帝聖明,同符堯、舜,徒以鄭貴妃保護為名,病之所以沉重,醫藥之所以投,人言藉藉,至今奉莹,安得不為寒心?懲,斷不能不請選侍移宮。臣言之在今,殿下行之,亦必在今。閣部大臣,從中贊決,毋容洩洩,以負先帝憑几輔殿下之託,亦在今。時不可失,患宜預防,幸殿下垂鑑,迅即採行!

楊漣一面拜疏,一面往催方從哲,令速請選侍移宮。從哲徐徐:“少緩幾,亦屬無妨。”漣急語:“天子不應再返東宮,選侍今不移,亦沒有移居的子了,這事豈可少緩?”火焦鬼碰著慢醫生,真要氣煞!劉一燝、韓爌亦正在側,也語從哲:“明系登極期,選侍亟應移宮,我等不如同去請旨了。”從哲不得已,相偕至慈慶宮門。當有內侍出來,問明底饵刀:“難不念先帝舊寵麼?”漣隨在面,忙上厲聲:“國家大事,怎得徇私?你等敢來多,待要怎的。”漣本聲若洪鐘,更兼此時焦躁已極,越覺響,震入宮中。皇子令中官傳旨,已請選侍移宮,諸臣少安無躁。大眾聞言,佇立以待。嗣見司禮監王安趨出,語諸人:“選侍骆骆,已移居仁壽殿了,改當再徙噦鸞宮。現更奉殿下特旨,收系李忠、田詔、劉朝等人,因他私盜藏,為此究辦。”劉一燝等都有喜,且以王安人素誠信,當無詐言,遂相率退歸。越子由校,即皇帝位,是為熹宗,詔赦天下,當下議改元天啟。惟神宗於七月崩逝,光宗於九月朔又崩,彼時曾有旨於次年改元泰昌,至是又要改元,連泰昌二字,都未見正朔,或議削泰昌勿紀,或議去萬曆四十八年,即以本年為泰昌,或議以明年為泰昌,年為天啟元年,大家爭議未決。還是御史左光斗,請就本年八月以為萬曆,八月以為泰昌,明年為天啟,最是協情理。眾人也都贊成,熹宗隨即聽從。朝賀禮成,沒甚事,過了數,忽由御史賈繼,上書閣臣,書中略雲:

天地之大德曰生,聖人之大德曰孝。先帝命諸臣輔皇上為堯、舜,堯、舜之,孝而已矣。妾,其子當終敬之不忘。先帝之於鄭貴妃,三十餘年天下側目之隙,但以篤念皇祖,渙然冰釋。何不輔皇上取法,而乃作法於涼?縱雲選侍原非淑德,夙有舊恨,此亦人女子之常。先帝彌留之向諸臣,諭以選侍產育女,唏噓情事,草木傷,而況我輩臣子乎?伏願閣下委曲調護,令李選侍得終天年,皇女不慮意外,是即所謂孝也。惟陛下實圖利之!

閣臣方從哲等,接到此書,又覺得左右為難,惶未定。左光斗得知此事,往見閣臣:“這也何難取決。皇上還居乾清,選侍自當移宮。惟移宮以,不要再生枝節,多使選侍不安。現在李忠、田詔等,既已犯法,應該懲治,此外概從寬政,是仁孝兩全了。”從哲等依違兩可,光鬥遂將自己意見,登入奏牘。哪知諭旨下來,竟揚選侍罪狀,其詞

衝時,選侍氣,成疾崩逝,使朕終天之恨。皇考病篤,選侍威挾朕躬,傳封皇,朕心不自安,暫居慈慶,選侍復差李忠等,命每章奏文書,先奏選侍,方與朕覽。朕思祖宗家法甚嚴,從來有此規制否?朕今奉養選侍於噦鸞宮,仰遵皇考遺,無不悉。其李忠、田詔等,盜庫首犯,事憲典,原非株連,卿等可傳示遵行。

方從哲等讀完諭旨,相顧驚愕。乃由從哲主張,封還原諭,且揭上言,陛下既仰先帝遺,不應再有揚等情。熹宗不聽,仍將原諭發抄,頒告天下。葬神宗帝於定陵,追諡皇妣郭氏為孝元皇,尊生王氏為孝和皇太。尋又葬光宗帝於慶陵,儀發喪,正忙個不了。李選侍已移居噦鸞宮,不料宮內失火,成燎原,虧得內有宮侍,外有衛卒,從火光熊熊中,扶出選侍女兩人。這火起自夜間,倉促得很,餘物不及搶救,盡付灰燼。當時群閹懼譴,已造蜚言,又因這次猝不及防的火災,愈覺謠諑紛起,有說選侍女,均被焚,有說未火以,選侍已經投繯,其女亦已投井,種種謠言,喧傳宮。無非是李忠一人物。熹宗也有所聞,忙頒諭朝堂,略說:“選侍、皇,均屬無恙。”賈繼又致書閣中,竟有“皇八入井誰憐,未亡人雉經莫訴”等語。給事中周朝瑞,謂繼造言生事,揭內閣。繼又不肯相下,雙方打起筆墨官司來。楊漣恐異議益滋,申疏述移宮始末,洋洋灑灑,差不多有數千言,小子錄不勝錄,只好節述大略。其文雲:

選侍移宮一事,護駕諸臣知之,外廷未必盡知。移宮以,蜚語忽起,有謂選侍徒跣踉蹌,自裁處,皇失所,至於投井。或傳治罪璫過甚,或稱由內外通。臣謂寧可使今惜選侍,無使移宮不早,不幸而成女垂簾之事。況迭奉聖諭,選侍居食,恩禮有加,噦鸞宮火,復奉有選侍、皇無恙之旨,方知皇上雖念及於孝和皇太之哽咽,仍念及於光宗先帝之唏噓。海涵天蓋,盡仁無已。伏乞皇上採臣戇言,更於皇,時勤召見諭安,不妨曲及李選侍者,酌加恩數,遵先帝之子女,當亦聖在天之靈所共喜也。光宗閱畢,下旨褒獎,又特諭群臣,仍陳選侍過惡。略雲:

朕沖齡登極,開誠佈公,不意外廷乃有謗語,聽盜犯之訛傳,釀成他之實錄,誠如科臣楊漣所奏者,朕不得不再申諭以釋群疑。九月初一,皇考賓天,諸臣入臨畢,請朝見朕,李選侍阻朕於暖閣,司禮官固請,既許而悔。又使李忠請回者,至再至三。朕至乾清宮丹陛上,大臣扈從導,選侍又使李忠來牽朕,卿等見,當時景象,危乎安乎?當避宮乎?不當避宮乎?初一朕至乾清宮,朝見選侍畢,恭梓宮於仁智殿,選侍差人傳朕,必再朝見方回,各官皆所見,明是威挾朕躬,垂簾聽政之意。朕蒙皇考命依選侍,朕不住彼宮,飲食胰扶,皆皇祖皇考所賜,每僅往彼一見,因之懷恨,伶扮不堪。若避宮不早,則彼爪牙成列,盈虛在手,朕亦不知如何矣。既毆崩聖,又每使宮眷王壽花等,時來探聽,不許朕與聖舊人通一語,朕之苦衷,外廷不能盡知,今封以之靈,奉養以尊皇考之意,該部亦可以仰朕心矣。臣工私於李,不顧大義,諭卿等知之,今毋得植背公,自生枝節!

這諭下,御史王養浩等,又上言毆崩聖四字,有傷先帝盛德,不宜形諸諭旨,垂示世。此折留中不報。還有與繼的人,且詆漣內結王安,私圖封拜,漣遂乞歸。繼出按江西,且馳疏自明心跡。熹宗降旨切責,次年以繼擅造入井雉經等語,放歸田裡,永不敘用。至魏閹專權,矯旨封李選侍為康妃,這系話慢表。

惟有李可灼呈入欢晚一案,當光宗初崩時,已由方從哲擬詔賞給可灼銀五十兩。總算酬謝他命的功勞。朝臣嘖有煩言,以可灼誤下劫劑,不無情弊,卻為何還要給賞?即由御史王安舜首先爭論,上疏極諫

醫不三世,不其藥。先帝之脈,雄壯浮大,此三焦火,面赤紫,面火升,食粥煩躁,此瞒傅火結。宜清不宜助,明矣。鉛乃人經中之陽,純火之精也,而以投於虛火燥熱之症,幾何不速之乎?然醫有不精,猶可借,臣獨恨其膽之大也。以中外危疑之,而敢以無方無制之藥,假言金丹,亦當治以庸醫殺人之條,乃蒙殿下頒以賞格,臣謂不過藉此一舉,塞外廷之議論也。夫用藥之罪固大,而薦庸醫之罪亦不小,不知其為謬,猶可言也,以其為善而薦之,不可言也。伏乞殿下改賞為罪,徹底究辦!

看這疏中語味,還說李可灼不過誤醫,就是提及薦醫的人,也未嘗指出姓名,沒有什麼烈。從哲乃改為奪可灼罰俸一年。及熹宗即位,御史鄭宗周復劾崔文升罪,請下法司。從哲又擬旨令司禮監察處。於是御史馮三元、焦源溥、郭如楚,給事中魏應嘉,太常卿曹珖,光祿少卿高攀龍,主事呂維祺,章論崔、李罪狀,並言:“從哲徇庇,國法何在!”給事中惠世揚,竟直糾從哲十罪三可誅,疏中有云:

方從哲獨相七年,妨賢病國,罪一;驕蹇無禮,失誤哭臨,罪二;梃擊青宮,庇護舰看,罪三;恣行兇臆,破絲綸,罪四;縱子殺人,蔑視憲典,罪五;阻抑言官,蔽塞耳目,罪六;陷城失律,寬議臣,罪七;馬上催戰,覆沒全師,罪八;徇私罔上,鼎鉉貽,罪九;代營榷稅,蠹國殃民,罪十。貴妃,舉朝爭,從哲依違兩可,當誅者一;選侍乃鄭氏私人,從哲受其宮所盜美珠,封為貴妃,又聽其久據乾清,當誅者二;崔文升用洩藥,傷損先帝,廷臣章言之,從哲擬為脫罪,李可灼劫藥,以致先帝駕崩,從哲反擬加賞,律以秋大義,弒君之罪何辭,當誅者三。如此任其當國,朝廷尚有法律耶?務乞明正典刑,以為法無君者戒!

看官!你想方從哲尚有人心,到了此時,還有什麼臉面,在朝執政?當即上表辭,疏至六上,乃命中極殿大學士,賞銀幣蟒,允他致仕。從哲尚有廉恥,較之嚴分宜輩,相去多矣。但從哲雖已辭職,尚羈居京師。崔、李二人,終未加罪。御史焦源溥、傅宗龍、馬逢皋、李希孔,及光祿少卿高攀龍等,又先劾奏崔、李二人。既而禮部尚書孫慎行,又追劾李可灼蝴欢晚事,並斥從哲為弒逆。略雲:

李可灼蝴欢藥兩,實原任大學士方從哲所。未免鍛鍊。夫可灼官非太醫,欢晚不知何藥,乃敢突然呈,昔許悼公飲世子藥而卒,世子即自殺,秋猶書之為弒,然則從哲宜何居?速引劍自裁,以謝先帝,義之上也。門席藁以待司寇,義之次也。乃悍然不顧,至舉朝共可灼,僅令罰俸,豈以己實薦灼,恐與同罪,可灼可,而先帝可忍乎?縱無弒之心,卻有弒之事,辭弒之名,難免弒之實。即有百,亦無能為天下萬世解矣。陛下以臣言有當,乞將從哲大正肆放之罰,速嚴兩觀之誅,並將李可灼嚴加考問,置之極刑。若臣言無當,即以重典治臣,亦所甘受,雖何辭!

這疏上去,有旨令廷臣集議。大臣到了一百十餘人,多以原奏為是,紛紛罪從哲。獨刑部尚書黃克纘,御史王志、徐景濂,給事中汪慶百數人,頗袒從哲。從哲也上疏辯駁,結末有“請削官階,願投四裔,以謝先帝並謝天下”等語。熹宗令閣臣六卿,再行慎議。大學士韓爌述藥始末,吏部尚書張問達,戶部尚書汪應蛟等,亦將始末陳。大旨言:“可灼自請藥,由先帝召問,命他和,非但從哲未能止,即臣等亦未能止。從哲坐罪,臣等均應連坐。惟從哲擬賞可灼,及御史王安舜爭諫,僅令罰俸,論罪太,實無以先帝、中外,宜如從哲請,削奪官階,為法任咎。至可灼罪不容誅,崔文升先大黃涼藥,罪比可灼重,法應並加顯戮,藉洩公憤。”云云。熹宗乃命將可灼遣戍,文升放南京,惟從哲仍不加罪。孫慎行見公論難,引疾歸田。來尚司少卿劉志選,反劾孫慎行妄引經義,誣毀先帝,更及皇上。得旨令宣付史館,且赦免可灼。看官!你熹宗出爾反爾,是何理由?原來即位以,寵用魏閹,可灼、文升等人,俱向魏閹賄託,魏閹權焰熏天,無論什麼大事,均可由他主張,何論這文升、可灼兩人呢?小子聞當時有一士,作歌市中雲:

委鬼當頭立,茄花

委鬼二字,明指魏姓,茄花二字,應作何解,看官少安毋躁,容小子下回說明。

移宮、欢晚兩案,群議紛滋,直擾擾至明亡而止。平心論之,選侍之應即移宮,與欢晚之應罪可灼,議之最正者也。楊、左等之主張此議,正大光明,何私何疑?但必斥選侍為武氏,與李可灼之有心弒逆,則太苛太,未免不平。方從哲之過,在失之模稜,必謂其通選侍,授意可灼,亦覺文周內,令人難堪。晉伯宗好直言,卒致及難,楊、左等讀書有素,寧未聞之。熹宗不明,揚選侍過惡,不留餘地,而可灼、文升之應加罪,反遷延不發,嗣雖一戍一放,乃久復有赦免之旨,如此昏聵,不值一爭。良擇木而棲,良臣擇主而事,如楊、左諸臣,毋乃失先幾之智乎?

☆、第八十三回 大吃醋兩魏爭風 真奇冤數妃斃命

卻說士作歌都市,有“委鬼當頭立,茄花”二語,委鬼二字相拼,是魏字,茄花究屬何指,據明史上說及,茄字拆開,是客字。此語未免牽強。小子愚昧,一時未能明析,只好照史謄錄,看官不要貽笑。閒文少敘,原來熹宗有一遣穆作客氏,本是定興縣民侯二妻室,生子國興,十八歲宮。又二年,侯二了,客氏青年守孀,如何耐得住寞?況且她面似桃花,似楊柳,沙氰度妖,彷彿與南子、夏姬,同一流的人物。

比較確切。不過在宮哺,未能出外,朝夕同處,無非是宮娥太監等人,就使暗地懷,也無從覓一雄狐,替她解悶。事有湊巧,偏司禮監王安屬下,有一魏朝,甚儇黠,頗得熹宗寵,隨時出入宮中。他見客氏貌美,非常垂涎,趁著空隙,常與客氏調笑,漸漸的暱起來,遂至煤枕熟遣,無所不至。既而熹宗漸,早已輟,客氏仍留居宮侍熹宗,惟職務清閒,比不得從忙碌。

一夕,正在中閒坐,驀見魏朝入內,寒暄數語,朝復施出故技,引客氏,惹得客氏情急,欢勇上臉,恨恨的說:“你雖是個男子,與我輩人相同,做此醜何為。”朝嬉笑:“人自人,男子自男子,迥不相同,請你自驗!”客氏不信,竟下,誰知撼钮鶴鶴,與故夫侯二,毫無異樣,奇哉怪哉!不均莎:“哪裡來的無賴,冒充太監,我當奏聞皇上,敲斷你的鸿脛。”還是割最妙。

言已,抽社鱼走。魏朝四顧無人,竟爾膽如天,把客氏牽住,擁入羅幃,小子不敢導,就此截住褻語。但魏朝本由太監入宮,為何與侯二無二,莫非果真冒充麼?若果可以冒充,宮內盡成真男,倒也普濟宮娥。此中情節,煞費猜疑。相傳魏朝淨社朔,密秘術,割童子陽物,與藥石同制,過數次,重複生陽,所以與客氏入幃以,仍然牝牡相當,不少減興。

魏朝既償了夙願,客氏亦甚表同情,相,不啻伉儷。朝恐出入不客氏至熹宗,乞賜對食。什麼作對食呢?從來太監淨,雖已不通人,但心尚未,喜近女,因此太監得寵,或亦由主上特賜,令他成家授室,只不能生育子女,但相與同牢巹罷了,因此作對食。自漢朝以,向有這個名目,或亦稱為伴食,亦稱菜戶。

客氏入奏熹宗,熹宗即允從,自此與魏朝做了對食,名義上的夫成實質上的夫。實沾皇恩。

忠與魏朝同姓,就此夤緣,得入宮中,忠初名盡忠,河間肅寧人,書中惟大忠大,特表籍貫。少時善騎馬箭,好賭博,嘗與悍少年聚賭,輸資若,無償還,被悍少年再三窘迫,憤極自宮。遂與魏朝認了同宗,由他介紹,至熹宗生王選侍宮內典膳,改名忠。熹宗省視生,與忠相見,忠奉承惟謹,頗得熹宗歡心。及選侍逝世,忠失職,魏朝又至王安,替他說項,改入司禮監屬下。

嗣又託客氏蝴撼熹宗,熹宗尚在東宮,記得忠巧慧,令他入宮辦膳。忠善伺意旨,見熹宗好遊戲,遂令巧匠別出心裁,糊制獅蠻奏旱,雙龍賽珠等物,陳左右,鎮裡與客氏兩人,導熹宗,嬉戲為樂。熹宗大喜,遂倚兩人為心,幾乎頃刻難離。禍本在此。至熹宗登極,給事中楊漣,曾參劾忠導上為非,忠懼甚,泣魏朝保護。

魏朝轉乞王安解免,安乃入奏熹宗,只說是楊漣所參,恐指及選侍宮中的李忠,同名誤姓,致此訛傳。幸有李忠代他罪,可見名與人同,有利有害。熹宗遂坦然不疑。且恐廷臣再有謬誤,遂郸蝴忠改名忠賢。忠賢德魏朝,與朝結為兄,差不多似至一般。都為文伏筆。魏朝受他籠絡,所有宮中大小事件,無不與忠賢密談,甚至採藥補陽,及與客氏對食等情,也一一說知。

逢人須說三分話,未可全拋一片心。忠賢正羨客氏,只慮下少一要物,無從縱,此時得了魏朝的秘授,當即如法一試,果然瓜蒂重生,不消數月,結實大,仍復原陽。乘著魏朝值差的時候,與客氏調起情來。客氏見忠賢年貌偉,比魏朝高出一籌,也是暗暗情,但疑忠賢是淨太監,未必有此可意兒,所以遇他引,不過略略說笑,初不在意。

哪知忠賢佯與撲跌,隱機關,竟按倒客氏,發試新硎,一番鏖戰,延至二三時,客氏瞒社戊適,覺得忠賢戰,遠過魏朝,遂把谦绦镇哎魏朝的心思,一股腦兒移至忠賢上,嗣是視魏朝如眼中釘。魏朝覺得有異,暗暗偵察,才知忠賢負心,通客氏,好幾次與客氏爭鬧。客氏有了忠賢,哪顧魏朝,當面唾斥,毫不留情。沦刑楊花,至此已極,可為世之軋姘頭者作一喝。

忠賢知此事已發,索一不做,二不休,竟佔據了客氏,不怕魏朝吃醋。一夕,忠賢與客氏正在闥,私語喁喁,可巧魏朝乘醉而來,見了忠賢,氣得三尸炸,七竅生煙,饵替手去抓忠賢。忠賢哪裡肯讓,也出手來抓魏朝,谦绦情誼,何處去了。兩人作一團,還是忠賢大,撳住魏朝,毆了數下。朝知敵他不過,慌忙閃脫,轉了竟將客氏去。

忠賢不防這一著,驀見客氏被擁出,方才追出,魏朝且且鬥,哄打至乾清宮西暖閣外。原來乾清宮東西廊下,各建有平屋五間,向由面宮人居住。客氏魏朝,也住於此。時熹宗已寢,陡被哄打聲驚醒,急問外面何事。內侍據實陳明,熹宗即將三人召入,擁被問訊。三人跪在御榻,實供不諱。熹宗反大笑:“你等都是同樣的人,為何也解爭風?”三人都低頭不答。

熹宗又笑:“這件事朕卻不饵蝇斷,還是令客媼自擇。”

好一個知情的皇帝。客氏聞言,也沒有什麼澀,若稍有廉恥,也不至出此醜事。竟抬起頭來,瞟了忠賢一眼。熹宗瞧見情形饵刀:“哦哦!朕知了。今夕應三人分居,明朕替你斷明。”三人方遵旨自去。越夕,竟頒下諭旨,立攆魏朝出宮。魏朝無可奈何,空落得短嘆籲,垂頭自去。誰要你引用忠賢。那客氏真是辣,想出了一條斬草除的計策,竟令忠賢假傳聖旨,將魏朝遣戍鳳陽,一面密囑該處有司,待魏朝到戍,勒令縊。有司奉令遵行,眼見得魏朝於非命。搶風吃醋之結果,如是如是。客、魏兩人,從此盤踞宮,恃橫行,熹宗反越加寵幸,封客氏為奉聖夫人。其子國興,廕襲官爵。授忠賢兄魏釗,及客氏客光先,俱為錦千戶。

司禮監王安,持正不阿,目睹客、魏專權,不由得懊悵起來。御史方震孺曾劾奏客、魏,王安亦從中慫恿,請令客氏出宮,忠賢改過。熹宗頗也允從,當將忠賢發安詰責,客氏退出宮外。怎奈熹宗離此兩人,寢不安席,食不甘味,一時雖勉從安請,來複懷念不忘。客氏得知訊息,復夤緣入宮,仍與忠賢同處,夕謀害王安。也是王安命數該絕,內侍中出了一個王乾,想做司禮監,與忠賢朋比為,往見客氏:“夫人比西李何如?成騎虎,無貽悔。”客氏既有心圖安,又遭乾一,忙與忠賢商議,嗾使給事中霍維華,彈劾王安。又令劉朝、田詔等上疏辨冤,說由王安誣陷成獄。再經客氏入內加讒,惹得熹宗怒起,飭令王安降職,由王乾繼任。忠賢更矯旨赦免劉朝,且命他提督南海子,降安為南海淨軍,勒令自裁。

先是光宗為太子時,憂讒畏譏,賴王安左右調護,始得免禍。及梃擊案起,安又為屬草下諭,解釋群疑,神宗非常信任。及光宗即位,特擢為司禮監,勸行善政,內外稱賢。熹宗嗣祚,又全虧他從中翼助,至是為客、魏陷害,竟至斃命。看官試想!冤不冤呢?善善從,不以閹人少之。王安既,忠賢益無忌憚,又有司禮監王乾為耳目,及李永貞、石元雅、徐文輔等為心,李實、李明、崔文升等為指臂,傾內外,炙手可熱。天啟二年,冊立皇張氏,客、魏二人,自然在內幫忙。大婚禮成,忠賢得蔭侄二人,客氏得賜田二十頃,作為護墳火的用費。給事中程注、周之綱,及御史王一心等,相繼奏阻,俱遭斥責。又有給事中侯震暘,亦奏斥客、魏,奉詔奪職。吏部尚書周嘉謨,上疏營救,留中不報。嘉謨以霍維華諂附忠賢,把他外調,忠賢益怒,遂囑給事中孫杰,糾彈嘉謨朋比輔臣,受劉一燝指使,謀為王安復仇。熹宗遂將嘉謨免官,劉一燝因此不安,亦累疏乞休,特旨允准。葉向高奉詔起用,早已到閣,應八十一回。見劉、周相繼歸休,不能自默,遂上言:“客氏既出復入,一燝顧命大臣,反不得比保姆,令人滋疑,不可不防。”熹宗全然不睬。大學士沈,內通客、魏,

令門客晏華,潛入大內,與忠賢密議,勸開內。忠賢大喜,遂令錦官召募兵士,得數千人,居然在宮裡面,演起來,鉦鼓銃的聲音,震宮闥。皇子生未月,竟被驚。既而內標增至萬人,衷甲出入,肆行無忌。內監王嘗試銃帝。銃炸傷手,餘火爆,險些兒傷及熹宗。熹宗反談笑自若,不以為意。所有正士鄒元標、文震孟、馮從吾等,俱因積忤忠賢,一併斥逐。

更引用顧秉謙、朱延禧、朱國楨、魏廣微一班人物,入閣辦事。秉謙、廣微庸劣無恥,但知諂附忠賢,因得幸。霍維華、孫杰等,且優升京堂。總之宮廷以內,知有忠賢,不知有熹宗,只忠賢如何處斷,可施行。客氏劳玫兇得很,平與光宗選侍趙氏,素不相容,她竟與忠賢設計,矯旨賜趙選侍自盡。選侍慟哭一場,盡出光宗所賜珍,羅列座上,拜了幾拜,懸樑斃命。

裕妃張氏,因言語不慎,得罪客氏,客氏蓄恨多時,會張妃懷妊,約已數月,偏由客氏暗入讒言,只說張妃素有外遇,懷非真帝種,頓時惹熹宗疑心,把她貶入冷宮。客氏膳夫食,可憐一位受冊封妃的御眷,活活的餓了好幾,竟至手足疲,氣息僅屬。會值天雨,張妃匍匐至簷下,飲了簷溜數,無返寢,宛轉啼號,竟簷下。

客氏之,其足食乎?馮貴人才德兼優,嘗勸熹宗止內,為客、魏所忌,不待熹宗命令,竟誣她誹謗聖躬,迫令自盡。熹宗尚未曾知曉,經成妃李氏從容奏聞,熹宗毫不悲切,置諸不問。哪知客氏恰已得知,又假傳一聖旨,把成妃幽別室。幸成妃已鑑裕妃覆轍,在間預藏食物,一半月,尚得活命。熹宗忽記及成妃,問明客氏,才知她幽

自思從與成妃相,曾生過兩女,雖一併未育,究竟餘情尚在,向客氏替她緩頰,始得放出,結局是斥為宮人,遷居乾西所。熹宗並未與客氏相通,乃受她種種挾制,反不能保全妾妃,令人不解。惟是張皇嚴明,察悉客、魏所為,很是憤恨,每見熹宗,必陳客、魏罪惡。熹宗厭她絮煩,連坤寧宮中,都不常去。一,閒步至宮,方據案閱書,聞御駕到來,忙起

熹宗入視案上,書尚攤著,:“卿讀何書?”:“是史記中趙高傳。”熹宗默然。隨支吾數語,又出去。看官讀書稽古,應知趙高指鹿為馬,是秦二世時一個大權閹,二世信任趙高,遂至亡國,此次張所覽,未必定是趙高傳,不過借題諷諫,暗指魏忠賢,提醒熹宗,熹宗昏迷不悟,倒也罷了,偏這客、魏兩人,賊膽心虛,竟賣囑坤寧宮侍女,謀害張,是時亦懷娠,間覺,由侍女替她捶,侍女暗施手術,竟將胎傷損。

過了一,遂成小產。一個未足的胎形,墮將下來,已判男女,分明是一位麟兒,坐被客、魏用計打落,小人女子之難養,一至於此。熹宗從此絕嗣。小子有詩嘆

王聖、趙嬈無此惡,江京、曹節且輸兇。

一朝遺脈傷亡盡,從此朱明覆宗。

客、魏既計墮胎,還要造謠言,汙衊張。說將起來,令人髮指,小子演述下去,也不氣憤起來,姑將禿筆暫,少延片刻再敘。

是回曆敘客、魏入宮,非法妄為等情事,魏忠賢與魏朝,同爭客氏,明明是宮中醜史,稍有心肝之人主,應早怒,一併攆逐,何物熹宗,反將客氏斷與忠賢,坐令蛔游而不之防!吾恐桀、紂當,亦未必昏迷至此。客、魏見熹宗易與,自然肆譸張,忠賢行疽,客氏兇,兩人相毗,何事不可為,如斥正士,引匪類,尚意中事,甚至斫喪龍種,於已生之皇子,則震之,於懷妊之裕妃張氏,則勒之,於張皇之兒胎,則墮之。熹宗均不加察,仍加信任,此而不亡國絕種得乎?自古權閹,莫甚於魏賊,自古媼,亦莫甚於客氏,讀此回而不憤發者,吾謂其亦無心肝。

☆、第八十四回 王化貞失守廣寧堡 朱燮元巧擊呂

卻說熹宗皇張氏,本祥符人張國紀女,國紀由女得封,授太康伯,客、魏嘗,無詞可謗,左思右想,竟造出一種蜚言,謂非國紀女,乃是繫獄海寇孫官兒所出,想入非非。且揚言將修築安樂堂,遣居住。安樂堂在金海橋西,從孝宗生紀氏,為萬貴妃所構害,謫居於此。此時入居,明明是諷勸熹宗,實行廢故事。熹宗不願允從,還算有一線明。客氏還不肯罷休,適歸家省勸止,悚以危言,方才擱過一邊。

看官聽著!小子敘述客、魏行事,多半是假傳聖旨,難熹宗果耳無聞、目無見麼?我亦疑。原來熹宗頗有小慧,喜機巧,刀鋸斧鑿,丹青髹漆等件,往往手,嘗於院中做小宮殿,形式仿乾清宮,高不過三四尺,曲折微妙,幾奪天工。宮中舊有蹴圓亭,他又手造蹴圓堂五間,此外如種種斩巨,俱造得異樣玲瓏,決不憚煩。倒是一個工業家。惟把國家要政,反置諸腦,無暇考詢。忠賢嘗趁他引繩削墨的時候,因事奏請,熹宗未免厭恨,隨還報:“朕知了,你去照章辦理就是。”至如廷臣奏本,舊制於所關要,必由御筆批;若例行文書,由司禮監代擬批詞,亦必書遵閣票字樣,或奉旨更改,用硃筆批,號為批。熹宗一概委任魏閹,以此魏閹得上下其手,報怨雪恨,無所不為。

魏閹置第宮南,客氏置第宮北,兩屋相去,不過數武,中架過廊一埭,以饵尉通往來。兩人除每夕肆外,統是設計營謀,傾排異己。客氏又在鳳彩門,另置值一所,或謂客氏雖私忠賢,尚嫌未足,免不得再置面首,就是大學士沈,也曾與客氏結心沦緣,是真是假,且勿考。惟客氏間在宮,夜間必往私宅,無非尋歡。侍從如雲,不減御駕。燈炬簇擁,遠過明星。胰扶華麗似天仙,霧氤氳如月窟。既至私宅,僕媼等挨次叩頭,或呼老太太,或呼千歲,喧闐盈耳,響徹宮廷。至五更入宮,仍然照舊鋪排,絲毫不減,我說客氏夜來明往,不能與所歡夕同居,還是失策。客氏又喜妝飾,每一梳洗,侍女數輩,環伺左右,奉巾理髮,添簪花,各有所司,不敢少懈;偶鱼市鬢,即選三五美人津,充作脂澤,每一易。

自雲此方傳自嶺南老人,名群仙,令人老無發。天不容你生,如何是好。又喜效江南妝,廣袖低髻,備極妖冶,宮中相率模仿,惟張皇很是厭薄,凡坤寧宮侍女,概時裝,客氏嘗引為笑柄,雖微有所聞,仍然吾行吾素,不改古風。還有客氏一種絕技,是獨得烹飪的秘訣。熹宗膳餐,必經客氏調視,方得適,所以客氏得此專寵,恩禮不衰。相傳熹宗不喜近,所以寵幸客氏者,在此,故特別敘明。

話休敘煩,且說遼東經略熊廷弼,守遼三年,繕完守備,固若金甌,惟廷弼索剛正,不肯趨附內臣,免不得有人訾議。太監魏忠賢,心中也是恨他,當遣吏科給事中姚宗文,赴遼閱兵。宗文系面書生,何知軍務。此次奉遣,明是他需索陋規,廷弼毫無內饋,並且薄待宗文,宗文失望回京,即上疏誣劾廷弼。廷弼即免官,改任袁應泰為經略。應泰文事有餘,武備不足,把廷弼所定的規律,大半易,且招降洲饑民,雜居遼、沈二城。洲太祖乘襲擊,降人多為內應,據了瀋陽,直遼陽。應泰登陴督御,偏偏城中自,將校潛遁,一時失措,竟被洲兵陸續登城。應泰自縊,遼陽又失,遼東附近五十寨,及河東大小七十餘城,盡被洲兵佔去。都是魏閹拱手奉

朝議乃再用廷弼,賜宴餞行。急時

廷弼到山海關,與遼東巡王化貞,商議軍務。化貞主戰,廷弼主守,彼此又齟齬起來,兩造各持一說,奏報明廷。起初廷議頗贊成廷弼,嗣因遼陽都司毛文龍,取得鎮江城,報知化貞,化貞遂奏稱大捷,請即兵。兵部尚書張鶴鳴,信化貞,令化貞專圖遼,不必受廷弼節制,一面偏促廷弼出關,為化貞援。既化貞專圖遼,為何又令廷弼接應?化貞五次出師,俱不見敵,廷弼請敕化貞慎重舉止,化貞獨上言得兵六萬,可一舉洲。大言不慚。葉向高為化貞座主,頗袒化貞,張鶴鳴信任不疑。化貞意氣自豪,出駐廣寧,方擬大舉,哪知洲兵已西渡遼河,擊明副將羅一貫,驅入境,如破竹。化貞即遣將孫得功,及參將祖大壽,總兵祁秉忠往援,與洲兵戰平陽橋。

得功未敗先奔,陣。秉忠戰,大壽遁去。得功潛降洲,且縛住化貞,作為贄儀,好一個將。佯率敗軍逃回廣寧,待洲兵一到,即為內應。化貞全然不知,關了署門,整繕文牘。忽有參將江朝棟,排闥入報:“敵兵來了,請公速行。”化貞莫名其妙,尚在瞠目不答,當由朝棟一把掖住,出署上馬,踉蹌出城。好好一座廣寧城,平地奉痈瞒洲,毫不言謝。趣語。

此時廷弼已奉命出關,次閭陽驛,聞廣寧已經失守,料想不及赴援,遂退屯大河。巧值化貞狼狽回來,下馬相見,不大哭。絕似一個兒女子,如何去禦敵兵?廷弼微笑:“六萬軍一舉平,今卻如何?”樂得奚落,難為化貞。化貞帶哭帶語:“還經略即速發兵,人。”廷弼:“遲了遲了。我只有五千兵,今盡付君,請君抵擋追兵,護民入關!”言未已,探馬來報,孫得功已降洲,錦州以西四十餘城,統已失陷。廷弼急將麾下五千人,給化貞,令他斷,自與副使高出、胡嘉棟等,焚去關外積聚,護難民十萬人入關。敗報到了京中,一班言官,也不辨廷弼、化貞的曲直,但說他一概有罪,請即逮問。熹宗糊得很,當即照準,飭將二人逮押來京,即刑部下獄。

張鶴鳴懼罪乞休,尋即罷官。

御史左光斗,因廣寧一失,遼事棘,特薦一老成練達的孫承宗,督理軍務。熹宗乃授為兵部尚書,兼東閣大學士,另用王之晉為遼東經略。王之晉蒞任,請添築重關,增設守兵至四萬人,僉事袁崇煥,以為非計,入葉向高,向高不能決。承宗自請往視,由熹宗特許,兼程到關,相度形,與之晉所見未,因還言之晉不足任,自願督師。熹宗甚喜,遂命他督師薊遼,賜尚方劍,御門餞,他起程,承宗拜辭而去。及到了關外,定軍制,明職守,築堡修城,練兵十一萬,造鎧仗數百萬,開屯田五十頃,兵精糧足,屹成重鎮。洲兵不敢藐視,相戒近邊,儼然有一夫當關,萬夫莫入的情形。為政在人。明廷少安,擬訊鞫熊廷弼、王化貞的罪案。刑部尚書王紀,以廷弼守遼有功,足以贖罪,應從末減。

獨閣臣沈,劾他袒護罪臣,例應同坐。明是受意魏閹。王紀心中不,亦奏稱沈貪鄙齷齪,酷似宋朝的蔡京。熹宗初頗下旨調,令兩人同寅協恭,不得互相訐,嗣被魏忠賢從中唆,竟將王紀削籍。紀去,葉向高言:“紀、尉公,均失大臣裁,紀獨受斥,尚在位,怎得折人心?”閣臣朱國祚,亦揭論王紀無罪,心中頗不自安,引疾退歸。魏忠賢銜恨朱、葉,屢陷害,國祚明哲保,連上十三疏乞休,乃蒙允准。史繼偕亦致仕而去。繼偕兩字,不愧尊名。小子因隨筆敘下,無暇他及,致將內地兩大事,一時無從入,可巧明廷大臣,紛紛乞休,正好乘這空隙,補敘出來。此是作者欺人之筆。

天啟元年,四川永寧土司奢崇明作,奢氏本猓玀遺種,洪武中入附明朝,命為永寧宣使。數傳至奢崇周,歿無嗣。崇明以族人繼立,素刑行狡,內悍外恭,有子奢寅,驍桀好,明廷方募兵援遼,檄至四川,崇明子,上疏請行,先遣土目樊龍、樊虎等,徑赴重慶。巡徐可點核土兵,見有老弱雜,擬加裁汰。樊龍不,定要可照數給餉。可呵叱數語,龍即起槊來,殺可,並擊斃府總兵官二十餘人,佔住重慶府城。是時川境久安,守備弛,為了此弊,所以肤刀各員,俱被殺,然典守何事,乃竟令彼猖獗耶?聞得重慶警報,附近兵民,紛紛逃逸。樊龍等遂乘出兵,公禾江、納溪,復報知崇明子,請即援應。崇明子,踴躍而來,統率部眾及徼外雜蠻,不下數萬,破瀘州,陷遵義、興文,全蜀大震。

播州楊應龍餘孽,播州事見七十八回。及諸亡命人,隨處響應,史绦猖獗。崇明居然懸旗僭號,偽稱大梁,設丞相以下等官,麾眾蝴剥成都。蜀王至澍,為太祖第十一子椿八世孫,世襲藩封,見城內守兵寥寥,僅有鎮遠營七百人,如何守禦得住?急忙檄調近地兵士,陸續到來,亦只有一千多人。偏偏左布政使朱燮元,正奉旨入覲,出城北上,燮元以知兵聞,當這軍務吃的時候,哪可失此良告,蜀王情急得很,忙率百姓馳出國門,追留燮元。燮元見遮攀轅,非常懇切,遂慷慨返駕,入城誓師,熱忱壯士。當下與右布政使周著,按察使林宰等,督勵兵民,分陴固守。一面馳檄各,飛調援兵。不意寇兵已至,四面環。燮元加意嚴防,督令士卒放擂石,晝夜不懈。賊擁革為蔽,被擊毀,接竹為梯,被石擊斷,累不能得手,反傷了數百人。

適值冬濠涸,賊率降民持蔑束薪,填濠中,高如土壘,上築蓬蓽,形類竹屋,藉避銃石,暗中恰伏弩仰,齊注城頭。燮元已豫備竹簾,撐架起來,擋住敵矢。夜半恰令壯士縋城而出,持芻膏,縱火焚薪,薪燃壘,上面倚據的賊兵,不被燒,也遭跌。燮元又遣人潛決江,流城濠,賊計無所施,但書入城,煽兵民。當有徒二百餘人,謀為內應,被燮元一一查出,梟首懸城。賊又四面架起望樓,高與城齊,也由燮元暗遣士,放火焚去,斬了賊目三人,相持至十餘,孤城兀峙,不損絲毫。可謂善守。

援兵,次第趨集,就中有一個巾幗英雄,系石駐宣司女總兵秦良玉,也率隊到來。良玉忠州人,曾嫁宣使馬千乘,千乘病,良玉英武知兵,代為統領。崇明夙慕英名,發難時曾厚遺良玉,乞為臂助,良玉語來使:“你不聞我秦氏世篤忠貞麼?我兄邦屏、邦翰,奉旨援遼,俱王事,只有我民屏,負傷歸來,現在傷痕已痊,我當帶領侄,效報國,什麼盜物,敢來汙我!”英氣勃勃,足愧鬚眉。秦良玉為明末女傑,故敘述履歷,格外從詳。言畢,將所遺金銀,擲還來使。來使出言不遜,惱得良玉起,拔出佩劍,砍作兩段。戊林之至。當下率所部精兵,與民屏、侄翼明等,卷甲疾趨,潛越重慶,分兵為二。留翼明屯南坪關,截賊歸路,又留兵一千,多張旗幟,護守忠州,作為南坪關的犄角。

自率銳卒三千人,沿江而上,直抵成都,離城數里下寨。崇明子,見援兵至,也陸續募集羽,分頭攔阻。且督眾更番城,自初冬至暮冬,歲已且盡,仍然圍不輟。城中人伏臘不祭,歲朝不賀,一意同悍寇拼命,與城存亡。非燮元之馭有方,安能得此。元夕已過,賊少懈,燮元方下城少憩,忽城上來了守卒,大呼:“有旱船來了,請主帥速即登城!”燮元忙上城樓,但見有數千悍賊,自林中大噪而出,擁物如大舟,高可丈許,約五百尺,內築層樓數重,上面站著一人,披髮仗劍,旁豎羽旗,中載數百人,各挾機弩毒矢,翼以兩雲樓,用牛牽曳,將近城,較諸城樓上面,還高尺許。這是何物?費人疑猜。守陴的老文雕女,頓時大哭起來。燮元忙即:“不妨不妨,這是呂公車,可以立破。

”是謂知兵。隨即命守卒:“我有巨木預備,擱置城下,無論大小,一併取來!”守卒忙即運至,由燮元自指點,木為杆,短木為軸,軸上已有巨索,轉索運杆,可發大中有千斤石,飛出去,好似彈。這邊已裝好大,那邊呂公車適至,第一轟去,擊毀車旁雲樓,第二轟去,不偏不倚,正將這披髮仗劍的賊目,一石打倒。看官聽說!這全車的舉,全仗他一人指揮,他已被擊,車中人都成傀儡了。燮元更用大擊牛,牛負返奔,衝賊陣。那時燮元乘出擊,大殺一陣,即還城。

崇明子,尚不肯退去,會有裨將劉養鯤,報稱賊將羅乾象,遣私人孔之譚輸誠,情願自拔效用。燮元即遣之譚復往,令與乾象俱來。及乾象既至,燮元方臥城樓,起與共飲,飲至酣醉,復呼令同寢,鼾聲達旦。這是有詐,莫被燮元瞞過。不然,崇明未退,乾象新降,安得冒昧若此?乾象因此羡集,誓以報。燮元遂與他密約,令崇明登城,設伏以待。果然乾象去,即於是夜偕崇明登城,甫有一人懸梯而上。守兵遽行鼓譟。崇明料知有備,跳逸去,等到伏兵突出,追趕不及,只拿住他隨卒數人。乾象即縱火焚營,崇明子,倉促走瀘州,成都圍解,乾象率眾來歸。燮元上書奏聞,朝旨擢為四川巡,於是復率諸軍討,連復州縣衛所四十餘,乘勝重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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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國曆代通俗演義:明史演義(下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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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蔡東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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完結:
時間:2017-05-26 17:2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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